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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舒桐邹长风是《长风过疏桐》这本小说的主角,这本小说的作者是呆小木,小说主要的讲的是:今天是邹老市长退位的日子,大街小巷全城戒严,三辆加长林肯前方开道,数名干部官员左右陪同,随他再看一遍他一手打下的江山。这位呕心沥血的老头子年近六旬,倒是耳不聋眼不花,若不是为了推儿子上位,大可不必这么...
今天是邹老市长退位的日子,大街小巷全城戒严,三辆加长林肯前方开道,数名干部官员左右陪同,随他再看一遍他一手打下的江山。这位呕心沥血的老头子年近六旬,倒是耳不聋眼不花,若不是为了推儿子上位,大可不必这么早就退居二线。
此时邹长风正坐在副驾驶上摆弄一个高配军用望远镜,父亲开了天窗,上半边身子探出窗外,站得笔直,朝道路两旁的市民挥手致意。
手上的动作越发烦躁,邹长风并不喜欢市长这个职位,但被父亲安排好的人生轨迹,他无力反驳。
远处警卫发出小声骚动,骤然一声枪响刺破长空——
那一秒很长,无论过多少年,邹长风依旧忘不了血顺着父亲一丝不苟的裤缝线往下淌的场景。
那一年邹长风三十二岁,他自小与父亲邹建章的关系不好,可那一刻,他忽然手足无措得如同一个小孩。这种生离死别的无力感迄今为止出现过两次,一次是在沈平安死时,一次是现在,让他愤怒绝望,却又无可奈何。
葛舒桐听见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叫自己,那声音清脆稚嫩,一声声叫‘妈妈’。
她艰难地撑开眼皮,阳光穿过落地窗,照得她眼前全是雪白的菱形亮片。下一刹那,刺骨的剧痛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袭卷而来,令她再度晕厥。
这一次只过了短暂数十分钟,她猛地惊醒,身上和地毯上的血迹已经干涸,却依旧惊心动魄。
下身疼得没了知觉,葛舒桐用手肘撑着身体向前爬行,按了紧急呼叫前台,没人接。
她奋力支撑,一直爬到走廊里,想高声呼救时,才发现喉咙干裂一般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走廊空无一人,电梯无人搭乘,甚至连大堂里也不见一个人影,没有人在,任何人都不在,怎么会这样?!
爬行令她下腹的伤口再次撕裂,身后拖着一道血迹,葛舒桐感到体力迅速流失,如果再没有人发现,她极有可能死在大堂里。
她可以死,但她的孩子不能死,他还没来得及亲眼看看这世界,还没来得及亲口叫她一声妈妈。
想到孩子,葛舒桐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勇气,竟摇摇晃晃地扶墙站起,朝酒店外挪去。
酒店外出乎预料的混乱,惊恐的人群四散,有人注意到浑身浴血的葛舒桐,却纷纷避之不及,无人上前帮忙。
慌忙四顾,恍惚之中她跌跌撞撞,上了一辆黑色私家车的后座。
保镖簇拥着邹长风穿过人群,父亲刚刚在他的面前断气,他心中震惊多于悲痛,多年铁血教育却又在让在极短时间内压下翻涌的情绪,下达指令,稳定大局。
“少爷,”跟了邹长风数年的刀疤脸说,“这里太危险,杀害市长的凶手还没有抓到,记者很快会到现场,我们先护送您离开。”略微顿了顿,“市长的尸身,我们一定不会怠慢,少爷放心。”
邹长风微微颔首,低沉道,“开最后一辆车。”
那是一辆为应对特殊状况而尾随在后的黑色私家车,八成新,毫不显眼,但是出乎邹长风预料的事情接二连三,车后座上竟然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!
“你是谁?”邹长风不动声色,向刀疤脸打了个手势,后者一腿屈起,跪在后排座位上,单手掐住女人的下颚,将她上半身提起来,凶狠道,“谁派你来的!说!”
葛舒桐几乎陷入半昏迷状态,她被掐得呼吸不畅,却依旧用双手紧紧护住小腹,微弱地呢喃,“留下他吧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邹长风蹙起眉,低头打量她——因为失血,她的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,影沉沉一双大眼,瘦得就剩下一把骨头,如果身上干净的话,勉强算得上小家碧玉。可是邹长风见过的美人多了,这个女人若是仇家派来勾引他的,那真是打错了主意。
巧就巧在,她的耳垂上缀着一颗朱砂痣。
昏迷中的女人忽然伸手抓住邹长风的衣角,他口中发出啧的一声,父亲的死让他有些草木皆兵。
“少爷,我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扔出去。”
“不必,”邹长风挥手,“先回别墅,叫苏医生过来。”
“可是现在很危险,如果不马上回老夫人那边……”
“没听清我的话么?”
刀疤脸脊背一阵发凉,低下头答道,“是。”
私家车穿过喧嚷惊慌的人群,穿过被警力团团围住的老市长尸身,如同惊涛骇浪中一艘安稳的小船,载着邹长风与葛舒桐,也从那一天起,将他们的命运紧紧拴在一起。
市郊别墅
“怎么样?”
苏畅摘下胶皮手套,“节哀,孩子没保住。”
“什么孩子?”邹长风问道,“你说这女人怀孕了?”
“邹大少爷,”苏医生调侃道,“你的孩子都流产了,你才知道你女人怀孕?”
“孩子不是我的。”
“耶?这你都能忍?”苏畅拍拍他的肩膀,“不像你的作风啊~”
邹长风疲惫地按住太阳穴,没精力与老友开玩笑,“她不是……算了,一言难尽。”
“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?老头子一死,下面有多少人对你这位置虎视眈眈,眼巴巴等着你行差踏错,好张开嘴,接这块肥肉呢。”
“敌在暗,我在明,能怎么办,走一步算一步。”
苏畅点点头,朝昏迷中的女人一撇嘴,“诶,你觉不觉得,她长得有点像一个人?”
“你想说什么?”
邹长风的语气冰冷,冷峻的面孔更加严肃,苏大医生心虚地摸摸鼻子,“你这个人呐,就是太执着,执念太重啊,死了之后容易变成厉鬼。”
“你是医生,还信这个?”
“信则有。”苏畅老神在在地说。
床上的葛舒桐略微动了动指头,邹长风坐在床沿,替她掖了掖被角,昏黄的光晕将她的脸晕染得安宁,他用指腹蹭蹭她的耳垂,在那颗朱砂痣上流连忘返,终于忍不住俯身亲吻。
“平安。”他唤了一声,仿佛用尽了一生一世的深情。
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来,转瞬之间,无影无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