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捡个美女做老婆捡个美女做老婆小说 陆渐红安然在线阅读

发表时间:2019-05-30 17:16:19    编辑:chgou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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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捡个美女做老婆》小说简介

《捡个美女做老婆》是冬虫创作的都市类型的小说,作者文笔极佳,题材新颖,推荐阅读。《捡个美女做老婆》精彩节选:一笑:“不好意思,接个电话。”说着安然到边上接起了电话,陆渐红隐隐只听到“王科长”三个字。陆渐红忽然觉得有种极度失落的感觉,安然对他的客气让他很不适应,没有了曾经的随便,代表她和陆渐红之间多了层东西。...

《捡个美女做老婆》 第10章矛盾之初(5) 免费试读

一笑:“不好意思,接个电话。”说着安然到边上接起了电话,陆渐红隐隐只听到“王科长”三个字。

陆渐红忽然觉得有种极度失落的感觉,安然对他的客气让他很不适应,没有了曾经的随便,代表她和陆渐红之间多了层东西。

安然很快接完了电话,巧笑倩兮,见陆渐红在那等她,奇怪地说道:“咦,你怎么没走?”

“我……我想请你吃饭。”陆渐红说完了,似乎觉得自己很唐突,赶紧扯了个谎,“是这样的,我妈想见见你。”

说完这个理由,陆渐红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:**。

“是吗?”安然轻轻地笑着,“你要是早说就好了,我刚刚答应王科长晚上陪他吃饭。”

“王科长?哪个王科长?”

“就是组织部综合科的王少强呀。”

“他?”陆渐红有些意外,她不是一向很反感他的吗?现在怎么变得这样了?

“怎么了?有什么不对吗?他毕竟是组织部的嘛,好歹要给点面子的。”安然笑了起来,“实在不好意思,下次吧。”

“那我回去跟妈说一下吧。”

安然已经走了,看着她的背影,陆渐红的心里忽然泛起了浓浓的醋意,什么他妈的综合科长,不就是个副科?陆渐红重重地挥了一下拳头,他已经下定决心,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。

黄福林走在后面,他走得很慢,一直没有超过陆渐红,这时才上来拍了拍陆渐红的肩:“怎么一个人在这发愣?”

陆渐红笑了笑:“遇上安然,聊了几句,正要走,黄书记,您是回家还是回高河?”

“女儿放假回家了,得抽空陪陪她,不然又要说我只要工作不要女儿了。”黄福林呵呵笑着,“你呢?要不到我家去吃晚饭?”

“哦,不了,我还有点私事,正好抽空办一下。”陆渐红扯了个善意的谎言。

陆渐红屁事没有,也没有回家,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,在县城的街头懒散地晃悠着,风很大,吹在脸上刺骨地疼,他不由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安然时的情形,他的脚步不由向君悦宾馆走去。

车还是很多,一切都没有变化,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了,门口的侍应生穿了圣诞老人的服装,头上带着红帽子,门前又搭了一棵很高大的圣诞树,树上的彩灯一闪一闪地发着光,天已经黑了,君悦门前却亮如白昼,更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氛围。

“先生吃饭吗?”服务生得到陆渐红的肯定,问道,“请问几位?”

陆渐红刚要回答,身后有人说道:“陆书记来吃饭?”

陆渐红回头一看不由笑了:“钱总,这么巧。”

“怎么?就一个人?跟我一起吧。”

“不了,我又不能喝酒。”陆渐红开了个玩笑。

“哈哈,陆书记,过份谦虚就是骄傲了,来,来,也没几个人。”

确实没几个人,钱一峰、袁总,还有一个人他不认识,钱一峰向那人介绍道:“高河镇党委副书记陆渐红,很年轻很有能力也很有魄力的副书记呀。”

那人起身握住了陆渐红的手道:“久仰大名呀,我姓马,马明宇。”

陆渐红笑道:“原来是马校长,一直未能谋面,同样是久仰大名。”

两人哈哈大笑,笑声中已没有了陌生感。

钱一峰道:“我们先打会牌,一会还有两个人,来了就开始。”

四人边打“双扣”,边聊天,聊天中陆渐红知道,钱一峰和马明宇是大学同学,钱一峰虽然来洪山县已经有几个月,但一直不知道马明出任洪山县第二中学的校长。二中也有招商引资任务,招了一个企业,作为引资人,马明宇也来参加了这个座谈会,两人相逢很是高兴,所以由马明宇作东,尽地主之谊。

“马校长作东,我不请自到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陆渐红客气地说道。

“唉,怎么能这么说呢,像陆书记这样的领导想请都请不来呢,再说了,你是一峰的朋友,那就是我的朋友,大家自己人,不要这么见外。”

一局牌没打完,走进来一个人,马明宇抬头招呼道:“郎主任,来了。”

陆渐红背对着门,转过头一看,不由愣住了,这个进来的人居然是郎晶,她怎么会来这里?怎么会成了主任了?

郎晶见到陆渐红也是极度意外,在短暂的一愣间,郎晶已缓过神来,没有说话,只是坐在了边上。

陆渐红心头五味陈杂,再也没心思打牌,偷眼去瞧郎晶,郎晶侧着脸,眉头微微皱起,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,陆渐红对她实在是太了解了,可以看得出来,她有心事,而且是很长时间一直压抑在她心头的心事。

她的心事会是什么呢?陆渐红也皱着眉头想。

这时,门被推开,一人笑着道歉: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,让各位久等了,开会开得久了一点。”

听到这个声音,陆渐红像是吃了只绿头苍蝇似的恶心,恶心之余还有意疑惑,他不是跟安然一起吃饭的吗?

这个人居然是王少强。

王少强也看到了转过头的陆渐红,一丝不愉快在他的眉宇间一闪而过。

马明宇扔了手中的牌:“好,人到齐了,服务员,上菜!”

言不由衷

桌子是小圆桌,郎晶挨着王少强坐着,马明宇先向陆渐红介绍王少强,显示出对王少强的尊重:“陆书记,这位是组织部综合科王少强科长。”然后才向王少强介绍:“高河镇党委副书记陆渐红。”

王少强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陆书记升得好快嘛,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小的兽医站会计,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爬到了副书记的位置,佩服佩服。”

陆渐红不动声色地还击道:“紧跟组织部,年年有进步,哪里像王科长这样近水楼台先得月,提拔是指日可待。”

陆渐红的话让王少强很惭愧,其实他也算是少年得志,今年才二十六岁就混到了综合科科长的位置,只是这个科长的级别是副科级。王少强心里暗骂了一句,道:“听说钱总是马校长的同学,远来是客,为表地主之谊,我先敬你。”

马明宇也举起杯与袁总碰杯,陆渐红倒是闲了下来,当自己是局外人,郎晶也不说话,为避免尴尬,自己端起玻璃杯轻轻呷了一口菊花茶。马明宇不知道陆渐红跟她曾是什么关系,向郎晶递了个眼色,示意她向陆渐红敬酒。郎晶很是为难地举起装着菊花茶的杯子,向陆渐红道:“陆书记,我不会喝酒,只能以茶代酒了。”

陆渐红苦笑着干了一杯酒,他从来没觉得酒是如此的苦涩。

马明宇不快地说道:“郎主任,你的酒量一向不错的,今天怎么喝起水来了?”

陆渐红赶紧道:“女同志嘛,不喝酒就不喝酒吧。”

“哈……”马明宇笑了起来,“陆书记很善解人意呀,是不是对郎主任有意思了?告诉你一个秘密哦,我们郎主任还是单身呢。”

陆渐红的脸红了红,心里难过得要命,嘴上却说道:“马校长真会开玩笑。”

郎晶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,赶紧垂下头,恨不得马上能离开桌子才好。

马明宇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,呵呵笑着:“瞧我这张嘴,来来来,大家喝酒,今晚不醉不归呀。”

王少强冷笑了一声说道:“陆书记这个人对感情可是专一得很,据我所知,他对鼎盛集团的安总可谓是一见倾心呀。”

听了王少强酸溜溜的话,陆渐红更加能够确定,安然并没有和王少强走到一起,可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。郎晶微微笑了笑:“我怎么能比得上人家?”

陆渐红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,主动向马明宇举起了杯子:“马校长,我敬你。”

“今天很高兴,出个谜给你们猜猜。”酒过三巡,马明宇显然不胜酒力,说起话来舌头发硬,“合起来疼,分开来爽,猜一个左右结构的汉字。”

众人苦思冥想,王少强哈哈笑了起来,指着马明宇道:“老马,你真坏。”

马明宇也暧昧地笑,钱一峰追问道:“看来王科长猜出来了,快说,是什么字。”

“‘咬’嘛。”

众人会过意来,郎晶的脸也红了。

王少强见郎晶脸红,兴致更高了,叫着道:“既然马校长出了题,我也来一个,我问问各位,这处(和谐)女节是哪一天?”

“听说过三八妇女节,没听说过有什么处(和谐)女节呀。”

“当然是三月七号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一日之隔呀。”王少强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。

郎晶有点坐不住了,道:“不好意思,去一下卫生间。”

钱一峰笑道:“王科长,看你把女同志吓跑了。”

“切,有些女人表面是一本正经,说不定骨子里骚得滴水呢。”王少强用一种很过来人的口吻说道。

“王科长,你年少得志,英俊潇洒,又怎么了解女人,身边肯定有不少女人围着你转吧?”钱一峰取笑道。

“钱总真爱开玩笑。”王少强这么说,脸上却颇以为豪。

“**!”陆渐红心里暗骂,说道,“马校长,我也去趟卫生间。”

“什么东西。”王少强嘀咕了一句,向马明宇道,“马哥,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?”

马明宇打了个嗝道:“知道你对郎主任有意思,我这不是把人带来了吗?下面就看你的了。”

“不是这件事,是老大秘书那事,你跟他是子舅,有你在他面前说几句好话,顶我做几年的事。”

“哦,你说的是这事呀,我跟他提过,没回应,要不过两天我再去催催。”

“那先谢谢马哥了,来,喝酒。”

陆渐红出了房间,郎晶正站在窗前,怔怔地瞧着窗外。

“下雪了,这是今天的第一场雪。”陆渐红走到她身后,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?也下着这样的雪。”

窗外的雪飘飘洒洒,正如同他们第一次约会那样,雪下得浪漫。正是在那片雪中,他们第一次接了吻。郎晶的心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:“是吗?我不记得了。”

陆渐红叹了口气:“你怎么一声不吭就离开了?”

“这是我的自由,没有必要向你汇报吧。”郎晶转过头看着陆渐红,“陆书记,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。”

“为什么这么说?难道你真的把什么都忘记了吗?你忘了我们的山盟海誓了吗?”陆渐红不甘心。

郎晶的嘴角划过一道优美的笑:“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,你该知道,那些所谓的山盟海誓有几句当得了真?”

陆渐红还要说话,王少强已经走了出来,讥讽道:“陆书记太不仗义了吧?我们在里面等你,你却来发展感情了。”

郎晶笑道:“王科长别说得那么难听,走,我陪你喝酒。”

陆渐红满心不是滋味,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
散了的时候,陆渐红要送郎晶回去,郎晶却让王少强去送她。

“陆书记,不要怨我,美女亲点的,没办法。”带着一阵大笑,王少强带着郎晶上了自己的车。

钱一峰看着失神的陆渐红:“陆书记,真的动心了?”

陆渐红笑了笑:“没有的事。”

“晚上有没有活动?没活动的话,咱们再去切磋切磋?”钱一峰对打麻将是情有独钟,一有机会便要搓上几圈。

“真对不住了,明早还有事。”

“哈……陆书记是个忙人,那我先去乐呵了。”

王少强开着车,闻着副驾驶位置上郎晶身上的淡淡幽香,心里跟猫抓似的发痒:“郎主任还没有男朋友吧?要不考虑考虑我?”

“停车。”郎晶冷冷道,她之所以要王少强送她,完全是想死了陆渐红的心,尽管她爱他,爱的发疯,可是那个心结让她的心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茧。

“急什么嘛。”王少强停下了车,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郎晶的大腿上。

郎晶按住了王少强的手,道:“王科长,你这是什么意思?是想占我的便宜,还是想追求我?”

王少强感觉到一阵柔软和温热,身体有了感觉,笑着道:“郎主任是个美女,我当然想追求你了,不知道给不给这个机会?”

郎晶忽然笑了:“我离过婚,你会娶我吗?”

王少强呆了一下,郎晶已拨开他的手,下了车。

望着离去的郎晶,王少强骂了句:“女表子。”

男人根本

陆渐红没有回家,他住宾馆。自从安然参与了那晚的家庭晚餐之后,妈妈就常把她挂在嘴边,只要陆渐红在家,她就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,显然在她的心中,安然要比郎晶出色得多。

陆渐红是走过去的,雪是小到中雪,在路灯下更显出几分神秘的迷惘,犹如他的心情。安然没有和王少强在一起,他还是很高兴的,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?是想引发自己的醋意还是用这么借口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呢?如果是前者,安然显然达到了目的。但如果是后者呢?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?跟着陆渐红又想起了郎晶,他明白她还是没有打开那个心结,所以才会让那个恶心的王少强送她。

陆渐红忽然有一种感觉,郎晶正离她越来越远,而安然跟自己似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。

雪打在陆渐红的脸上,冰凉冰凉的,陆渐红深深地吸了口气,自己才二十三岁,爱情虽然不可或缺,但对于此时的他似乎显得可有可无,事业才是男人的根本。他决定抛开这些情感上的纠结,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,他相信该来的时候,感情终究会来的。一切随缘。他想到了这四个字。

有了这样的想法,陆渐红随意地进了一个宾馆,开了个房间,一挨枕头,便进入了深睡眠,睡梦中他看到两张哀怨的脸,更是却没有看清楚是谁。

很快到了年底,腊月二十八的时候,镇里放了假。

大年初一,陆渐红接到不少拜年的电话,陆渐红想了想,也给黄福林打电话拜了年,黄福林的心情很好,笑呵呵地在电话里说:“渐红呀,平时工作很忙,现在可以心安理得地轻松一下,祝你全家幸福,另外我有个想法,想邀请你年初三到我家来坐坐。”

在工作中,黄福林是他的领导,但工作以外,陆渐红完全是把他当作亲人一样看待,所以没有任何的忸怩:“渐红一定到。”

大年初二一早,刘得利和张雪松两家六口提着大包小包上了门,父亲虽然不在了,但这两个女婿的孝心仍在,把自己当作梁月兰的大、二儿子,这让梁月兰在思念之余也多了几分安慰。两个外甥女一个在燕华读邮电大学,另一个在无锡读师范大学,都是高材生,一进家门,便围住了梁月兰嘘寒问暖,梁月兰笑呵呵地摸出两个鼓鼓的红包:“谁说疼外孙女没用,我这两个外孙女就比亲孙女还好。”

今天的天气很好,大睛,太阳比肉饼子还要亮,陆月红和陆小红帮着妈妈做饭,这子舅三人坐在太阳底下闲扯,一会张雪松肚子疼,去厕所拉屎去了,陆渐红问道:“大哥,三窑的情况怎么样?”

刘得利的笑容阳光般灿烂:“效益不错,求大于供,价格也涨到了三毛三,而且都是现金交易,两个多月,一共销售了一千万红砖,除去成本和人员工资,纯利润近两百万。”一边说,刘得利一边将一张卡递给了陆渐红,“这里面是一百万。”

陆渐红将卡又塞了回去:“这几年城镇建设的速度很快,建材行情很好,对于红砖的需求量会很大,所以明年要加大生产,不过,国家已经对红砖的烧制进行了控制,所以为了企业长久的发展,最好生产国家认可的产品,也就是空心砖。我不急着用钱,这钱留着明年上空心砖生产线,大哥,我只是做个甩手掌柜,做企业还是需要你这样的行家里手呀。”

刘得利知道陆渐红说的有道理,将卡又放回自己的口袋:“总之,我主内,你主外,政策上的事你照应着就行。对了,有件事差点忘了跟你说,最近老二家的经济有点紧张,这孩子上大学,他老娘前一阵子又查出来是肝癌,幸好发现得早,借了不少钱。”

“有这样的事?怎么到现在才跟我说?”陆渐红吃了一惊。

“你这一阵子不是忙吗,我借了二十万给他,不过你也知道,老二以前是干什么的,虽然现在学好了,可是也没个一技之长,收入来源是个问题,我的想法是让他也到厂子里面来,也算是我们弟兄三个一条心,把大家的日子都过好。”

陆渐红同意:“那就给他20%的股份,不过这不能跟他明说,混这条路的都是要面子的,如果让他什么事不干净拿钱,他会觉得我们是在可怜他。”

“这一点我想过了,最近听不少人说,赵长柱不安份,扬言要对厂子下黑手。他的底细我比较清楚,如果是光明正大的,他没有什么手段,我就担心他会找些流氓杂碎到厂里捣乱,让你不能安心搞生产。虽然我们不怕他,但我们是搞企业的,求的是财,不是跟人争个你高我低。老二以前在这个上面有点人脉,我打算让他任厂子的保安科长,这样他既有事做,我们也安心,毕竟都是自己人。”

陆渐红道:“这样也好,不过最好不要起什么冲突,你知道老二的脾气,对谁好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,我怕万一有个什么事,再把他逼回老路去,那不是我们想看到的。”

“这个你放心,一切以法办事,他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,不会胡来的。”

“那就这么定了,一会儿他来,我跟他说。”

又瞎扯了一会,张雪松屎去一身轻,陆渐红道:“二哥,有个事想麻烦你。”

“你尽管开口。”

“这样子的,大哥的厂呢其实是我和大哥一起搞的,拿下来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,现在企业效益好了,有些小流氓什么的会去捣蛋,所以想请你出马。”

“小菜一碟,不就是看场子嘛。哥虽然不在江湖,但江湖上还流传着哥的传说。”张雪松没想到的是,这句话居然会成为几年后的流行语。

陆渐红哭笑不得:“二哥,你说得太直白了,不过现在不流行这个了,我想聘请你任三窑的保安科长,月薪三万,年底参与分红,怎么样?”

“三子,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,咱们谁跟谁,别提钱的事。”

“二哥,这是规矩,聘请别的人也要付工资的不是?而且你不要小看了这事,第一,我不想看到有人来捣乱,第二,如果真的有人捣乱,在不危害厂里人员的安全下,我还希望你能冷静处理,最好由派出所来处理这个事。”陆渐红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,“当然如果有人硬搞,正当防卫那是另一码事。”

张雪松使劲点了点头,他的心里流过一股暖流,他知道他们弟兄俩是想帮助自己,是在给自己留面子。他这个人不善于言辞,况且对于这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的弟兄三人来说,什么话都是多余的。

我等你

这一天弟兄三个都喝多了,送走了两个姐夫全家,陆渐红帮着梁月兰收拾桌子,梁月兰一边端盘子一边说:“三子,不用你忙,你去睡一会吧,以后别喝这么多酒。”

陆渐红看着妈妈苍老的后背,眼睛不由湿润了,只有在家里,才能体会到家庭的温暖,从梁月兰的手上接过碗筷,说道:“妈,你别忙了,歇歇吧。今天的家务事让我来做,你去打麻将吧。”

梁月兰的脸上泛着笑容,虽然老伴走了,但是还有这么孝顺的儿女,她也知足了。

娘儿俩一起把桌子收了,有麻将搭子过来,陆渐红推着梁月兰上了麻将桌,几个打麻将的都是妇道人家,啧啧赞道:“梁大姐,你真幸福,有个这么孝顺的儿子,还是当大官的,以后我们要是有什么事,可得帮忙呀。”

“那是,那是。”梁月兰幸福地笑。

陆渐红上了楼,他房间的客厅正向南,阳光肆无忌惮地直射进来,整个客厅里暖洋洋的,这个时候,他的手机响了,一看电话,陆渐红的心里升起一股复杂的电流,是安然打来的。

安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:“你在家?”

“在。”陆渐红回答着,那些新年的祝福语都憋在了喉咙里。

“能来陪陪我吗?”

“你在哪?我马上过去。”陆渐红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,在这刹那间,他真的很想见到安然。

“我在零点时刻茶座,3号包间,我等你。”安然立即挂断了电话。

陆渐红的心忽然间热了,飞快地冲下楼,跟梁月兰打了个招呼,便开着车向县城而去。

正值新年,路上的车不多,陆渐红带着酒劲,将车开得飞快,十几分钟之后,便到了县城,直奔零点茶座3号包间,推开门,一眼便见到了安然。

安然的神情很憔悴,眼睛里似乎还有泪光:“你来了。”

陆渐红挨着安然坐下,道:“你叫我,我当然来。”

“你喝酒了,下次开车别开那么快。”从打电话到陆渐红到这里,一共十几分钟,安然能够感觉到陆渐红的迫急。

“安然,对不起,我以为你不会留在洪山过年。”陆渐红的心里泛过一道柔情,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闯荡,能够打出这片天地,确实不容易。

“无所谓,在哪里过年都一样。”安然这么说着,眼圈却红了起来。

陆渐红爱怜地看着安然:“安然,你这又是何苦。”

安然看着陆渐红亮亮的眼睛:“渐红,你喜欢我吗?”

陆渐红没想到安然问的这么直接,心跳也快了,狠狠地点了点头。

安然笑了,缓缓将头靠在陆渐红的肩上,像是在跟他说话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:“我也喜欢你,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这么好。”

陆渐红闻着安然身上淡淡的清香,整个人似乎都要融化了,他觉得他是世界是最幸福的人。

安然忽然哭了起来,陆渐红揽着她的双肩,不知所措:“好好的怎么哭了?”

“这是开心的眼泪。”安然抹去眼角的泪痕,“你喜欢我什么?”

陆渐红傻了,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,老老实实地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
安然不再说话,静静地靠在陆渐红的怀中,两个人都在沉默着,好像只要开口就会破坏这种宁静温馨的气氛。邓丽君的歌声听在耳中也洋溢着幸福:

甜蜜蜜/你笑得甜蜜蜜/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/开在春风里/在哪里/在哪里见过你/你的笑容这样熟悉/我一时想不起/啊……在梦里

梦里梦里见过你/甜蜜笑得多甜蜜/是你~是你~梦见的就是你/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/你的笑容这样熟悉/我一时想不起/

啊……在梦里……

不知不觉中,天已经黑了,陆渐红柔声道:“安然,我们回家。”

安然笑:“好,回家。”

梁月兰的麻将早结束了,热了中午的剩菜,正在等陆渐红回来。见到陆渐红带着安然,梁月兰又惊又喜,埋怨道:“渐红,你真是的,有贵客来也不告诉我,你看,全是剩菜。你们先坐,我再弄几样菜。”

安然阻止道:“阿姨,您太见外了,有什么吃什么,我哪里是什么贵客呀。”

陆渐红嘿嘿傻笑着。梁月兰瞪着眼睛:“你笑什么?还不带人家进屋。”

梁月兰还是又弄了几个小菜,她知道女孩子不喜欢吃太油腻的东西,所以菜做得很清淡,也很可口,安然吃着这些家常菜,开心地笑着:“阿姨,您的手艺真好,我要跟你学。”

“那敢情好,来,多吃点。”梁月兰笑得合不拢嘴,大块地将菜夹到安然的碗中。

吃完了饭,梁月兰不想打搅他们,见安然忙着收拾碗筷,逼着陆渐红将安然带到楼上,她自己一个人高兴地收拾,天底下没有比儿子带个漂亮懂事的女孩子回家更让人开心的事了。

这是安然第一次见到陆渐红的房间,很整齐,桌子上放着一本影集,陆渐红心想不好,那影集里有不少郎晶的照片,正要收,安然已经翻开了,看着郎晶,安然没有任何的表情,一张张地翻过。

陆渐红小心翼翼地看着安然。安然在笑:“干嘛呢,这样看我。”

见到安然的笑脸,陆渐红松了口气:“她……”

安然一把掩住了他的口:“不要说,那是你以前的事,别告诉我。”

陆渐红捉住安然柔若无骨的手,不再说什么。

夜不静,不时传来噼哩啪啦的鞭炮声,尽管是晚上,也能领略到喜庆的味道。

这一夜,注定是难忘的夜,注定是个疯狂的夜。夜间下起了雪,无声地整个世界装扮得银妆素裹。

陆渐红起床的时候,听到外面哗哗的声响,是妈妈在扫雪。开了窗,梁月兰听到了,回头向陆渐红笑了笑,又摆了摆手,示意他陪安然。

安然也醒了,看着陆渐红,红着脸将头埋进了被窝,陆渐红又钻回到被窝里,拥有安然软软的身体,心又热了。安然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,整个人在颤栗,当二人合为一体的时候,安然紧紧地捂着嘴巴,发出压抑的**。

二人在床上缠绵良久,安然幽幽道:“渐红,你要对我好。”

此时在安然的脸上看不出有丝毫女强人的痕迹,取而代之的是惹人疼爱的漂亮女孩。

“有了你,我很幸福。”陆渐红轻轻地说着。

八点半,手机响了,梁月兰道:“吃早饭了。”

过来之人

吃饭的时候,安然的脸红红的,梁月兰是过来人,偷偷向儿子伸了个大拇指,陆渐红讪笑,安然更是不好意思。

雪虽然下了一夜,但天却是晴的,艳阳高照,已经开始化雪。

梁月兰的人缘很好,来串门子的人很多,见了安然,都悄悄地问是不是她儿媳妇,夸她长得漂亮,**又翘,一定能生儿子,梁月兰笑,她多想能抱个孙子呀。

陆渐红陪着安然,忽然跳了起来:“哎呀,忘了一件事。”

他差点忘记今天要去黄福林家。

“那是一定要去的。”安然善解人意,见陆渐红急匆匆地去开车,跟在后面道,“路上开车慢点。”

陆渐红的心情很好,将车窗摇下了一点,让一丝风钻了进来,风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变得温柔了。

第一次去黄书记家,陆渐红自然不能空手,买了一大堆东西,黄福林笑骂:“你个臭小子,买这么多东西。”

黄福林的老婆是个很富态的中年妇女,叫刘雅梅,在县粮食局工作,接过陆渐红的礼品道:“你就是小陆吧,老黄经常提起你,来,进来坐。”

里屋走出一个少女,二十来岁的样子,模样很清秀,黄福林道:“我女儿,黄琳。”

“你好。”黄琳向陆渐红打了个招呼,挨着黄福林坐下道,“爸爸,他就是你经常说的陆渐红?”

“没大没小。”黄福林溺爱地笑道:“他比你大不了几岁,现在是正科级了。”

陆渐红谦虚地道:“都靠黄书记提拔的。”

黄琳吃吃地笑着,一双美丽的大眼看着陆渐红。

黄福林正色道:“我固然是伯乐,但如果你不是千里马,也不会赏识你,这个社会没有实力是不行的。”

陆渐红点头称是。

“爸,听你们说话真是没劲,我去给你们泡茶。”黄琳走进了厨房。

“这孩子一直都生活在温室里,从来没吃过什么苦,唉,这以后走进社会怎么得了。”黄福林感叹。

陆渐红道:“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,有您和阿姨的呵护,她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,等以后走上社会了,她自然会懂。”

“呵呵,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,不错不错。”黄福林撇开关于女儿的话题,“渐红,我的事已经定下来了,春节后就会调到河湾区任副区长。”

“那恭喜黄书记了,河湾区这几年发展得不错。”

“我一个老头子,过不了几年就要退休了,这些我都看得淡了,我担心的是你呀。”黄福林道,“前些日子我跟庞书记沟通过了,他没有表态,听县委办的戴主任说,有不少人都跟他打过招呼,也有找其他关系的,都是为了庞书记秘书这事,竞争很大呀。”

陆渐红道:“黄书记,您也不用太介意,一切随缘吧。”

黄福林笑了笑:“缘?这个字在官场上是不适用的。有句老话叫做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,首先说的便是谋事,不去努力,是成不了事的。”

陆渐红道:“话虽这么说,但也不必强求,岗位那么多,只要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。”

“对,不过呢,书记秘书虽然不是个官职,但毕竟离书记走得近,起点也不一样。按照正常的程序,在乡镇不一定不提拔,但是如果运气差,会走很多弯路。”

陆渐红明白黄福林“运气差”的内在含义,所谓运气差,在很多时候都是人为的。

“渐红,你也别担心,庞书记虽然没有表态,但戴主任把那几个打招呼的人背景都说了,我作过了解,能力都很一般,只有一个人会是你强力的竞争对手,是组织部综合科科长王少强。你也认识他的,年纪不大便能混到科长这个位置,尽管有后台的缘故,但能力肯定是有的。”在家里单独面对陆渐红,黄福林也就没有了什么遮掩,把一切说得都很开。

王少强?陆渐红平静的心里荡起了一丝波澜,他们本来就不和,现在有得搞了。

“听说他跟二中校长马明宇的关系非同一般,这马明宇是庞书记的小舅子,如果他卖力的话,算是个不小的威胁。”黄福林分析道,“不过庞书记对你的印象不错。对了,有个关系可以利用,安然跟你的关系不错吧,如果由她出面跟庞书记打个招呼,可能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。”

陆渐红的心动了一下,但立即被自己否决了,因为安然,他才走进了公务员的行列,但安然现在是他的女朋友,他不想在任何事上都依赖别人,尤其是自己的女人。

中午喝酒,都是浅尝辄止,陆渐红陪黄福林夫妇喝了八杯酒,黄琳笑道:“陆书记,听爸说你喝酒很厉害。”

“一般一般吧。”陆渐红道:“别这么叫我,我也只比你大几岁,叫我名字就可以了。”

刘雅梅笑道:“小陆,反正没什么事,你就多喝几杯,以后老黄不在高河了,你可要多来坐坐。”

“那肯定的。”陆渐红很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,一点也不拘谨。

黄福林道:“渐红,三窑现在经营得怎么样?”

陆渐红吃了一惊,黄福林笑道:“这么紧张干什么?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,你很聪明,知道抓住机会,这一点我很赞赏。我很快就不是高河的书记了,况且即使是,也没什么关系。虽然现在政策规定,公务人员不得经营产业,但三窑的法人是刘得利,跟你没关系。不过,记住一点,一定要守法。”

陆渐红道:“什么事都瞒不过黄书记的法眼。”

“呵呵,你也会拍马屁。”黄福林哈哈笑道,“赚钱,让家庭过得好些,这并没什么错。只是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,用自己的能力创造财富,总比那些腐败的干部依法受贿要好得多,况且那钱是烫手的,有些人拿了钱都不敢用,东收西藏,家里被偷了都不敢报警,你说这样有什么意思。”

“跟你说话真没意思,三句离不开本行,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纪委书记出身,是个廉洁的干部。”刘雅梅笑着说。

黄福林正色道:“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,虽然没有钱,但至少能睡得着觉,而且还很安稳,你不想我去蹲大狱吧。”

在轻松的氛围中,吃完了饭,陆渐红与黄福林闲聊了一会,起身告辞,出门前黄福林道:“渐红,好好干。”

考验

陆渐红对黄福林一直都充满了敬意,知道他要调走,心里面既为他高兴,又有一些失落。他知道,王建双的倒台与黄福林有着直接的关系,而这个导火索就是自己。换言之,如果王建双不对自己动手,他也不会这么快就退出政治舞台。他知道黄福林对自己的好,可是他一直不明白,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好。难道是看中自己的潜力,以期他日后飞黄腾达对自己有利?不可能,正如黄福林所说,他对政治上的进步已经看得淡了。陆渐红不懂,但他可以感觉到黄福林是真的对自己好,自己对他也有着一颗报答之心。

春节很快结束,转眼到了年初八正式上班的日子。

初七的晚上,天空便飘起了雪花,一直到第二天也没有停,庞耀坐在县委大楼的办公室里,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,眉头皱到了一块。

就在刚刚,他接到了一个电话,是市里打来的。他的秘书犯事不是个秘密,春节前终于抵挡不住强大的法律攻势,交待了所有问题。令他惊怒的是,他的秘书居然接受了高达一百三十万的贿赂,一百三十万呀,还不包括收受的财物。一个县委书记的秘书,居然收了这么多的贿赂,而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居然还蒙在鼓里,是自己过于放纵,还是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会拉着虎皮扯大旗?庞耀在反思自己,他继而想到,既然一个秘书能收这么多的钱,那么县委中的干部呢,有没有这样的现象呢?庞耀忽然感到惊惧,如果这种现象真的存在,那么他这个县委书记无疑是失败的。秘书的事已经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,不仅是老百姓和县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在猜测、怀疑他这个书记,就连市里的某些领导都在想,会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。市里的常务副市长已经升迁,本来自己是有极大机会的,看来这个机会又要被这个手脚不干净的秘书给毁了。

但是对于这个问题,庞耀并没有过多的懊恼,党和人民已经赋予给他不小的权力,他也正用这个权力竭力为洪山县的发展、为洪山县的老百姓致富而努力。他懊恼的是自己竟然看错了人,所以他一直迟迟没有选新的秘书。

刚才的电话是副市长万家青打来的,说王少强是他老婆表哥的儿子,听说庞耀身边缺个秘书,希望他能考虑考虑。

庞耀很反感,王少强这个人他根本没什么印象,但是他一向很反感那些投机钻营的人,冲着这一点,他就不愿意王少强成为自己的秘书,但副市长的面子不能不给,既然开口了,他决定给王少强一个机会,于是他拨通了组织部长李汉威的电话:“李部长,让王少强到我的办公室来。”

李汉威有些意外,他听说王少强想借这个机会能够更进一步,也知道王少强有个亲戚在市里,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。

王少强很快到了庞耀的办公室,面对一县之主,王少强有点紧张,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,轻轻敲了敲门,里面传来庞耀深沉的声音:“进来。”

王少强将门推开,这是他第一次进书记的办公室,一共两间,庞耀正坐在里面那间的办公桌前,看来外面这间就是县委秘书的办公室了。王少强的心里一阵激动,他多么盼望这间办公室的主人能是自己呀。

庞耀抬头看了看他:“坐。”

王少强略显拘谨地坐到庞耀对面的沙发上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
庞耀放下手中的报纸道:“王科长很年轻嘛。”

王少强不知道庞耀话中的意思,笑了笑:“我今年二十七岁,不,过了春节,应该是二十八岁了。”

庞耀笑了笑,便与他聊起了天,询问他的家庭和工作情况,当问及有没有什么亲戚在市里工作时,王少强略带优越地说:“市里的万家青副市长是我的表姑父。”

庞耀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,看了看窗外,雪还在下,而且更大了,便站了起来: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
王少强的心里有些奇怪,难道他叫我来只是聊聊天?

“庞书记,那我先走了。”王少强走到外面的办公室时,庞耀又叫住了他,从抽屉里拿出个笔记本道:“王科长,这是我的私人笔记本,你到楼下的复印室里帮我把前三页复印一下递给我。”

“嗯,好的。”王少强接过笔记本,兴奋地下了楼。庞书记居然要我帮他复印自己的私人笔记本,显然是不拿他当外人看。哼哼,县委书记了不起吗?还不是要听市里领导的话?王少强确信,表姑父已经跟他打过招呼,而且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,看来县委书记的秘书一职已经是唾手可得了。

走在楼梯上,王少强拿着沉甸甸的笔记本,心中不免好奇起来,一个县委书记的私人笔记本都会记些什么呢?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,王少强翻开了笔记本,第一页记的是做人的道理,第二页和第三页是在报纸上摘录的一些文章,翻到后面,贴着一些端正的剪报,又向来翻了翻,并没有什么私密的内容,王少强失望地合上笔记本,很快将前三页复印好递到了庞耀那里。

庞耀看了看笔记本,说:“谢谢你,你出去吧。”

王少强没想到的是,他本来与县委秘书仅仅一步之遥,可是由于他的好奇心断送了这个机会。笔记本的三页之后被庞耀粘上了一根头发,被没有发现的王少强扯断了。不该看的不看,这是县委秘书关键的基本素质之一,庞耀摇了摇头,与万家青通了电话,遗憾地告诉他,王少强没有通过考验。

电话刚落,马明宇的电话也到了,他当然也是为了王少强的事,庞耀发火了:“好好**的校长,不该你操心的事不要操心。”

马明宇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,知道这事黄了。

角色转换

正月十五元宵节,黄福林接到调令,出任河湾区副区长,镇里给他开了欢送会,同时也迎接了新来的书记和镇长。庞耀也到了场,中午的时候,黄福林转换了角色,由主人变成了客人,在小宾馆接受了新书记的款待。

陆渐红作为班子成员之一,也参与了陪客,他也向庞耀敬了酒。

由于是中午,大家都没有喝多少,散了宴席之后,黄福林单独找庞耀谈了关于陆渐红的事。

“庞书记,按理说,您的秘书我没有资格多问,不过陆渐红是我一手提拔的,虽然年纪轻,工作时间不长,但办事干练沉稳,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,我向您推荐他。”

庞耀笑道:“老黄呀,你知道我最反对的就是那种到处拉关系的人。”

黄福林也笑了:“庞书记,我是向您推荐,可不是拉关系,陆渐红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。”

庞耀没有作声,他对陆渐红其实有着很深的印象,先是从安然那里知道了他的品性,然后是他将高河的宣传工作搞得有声有色,一定程度上也为洪山县的招商引资工作作出了贡献,再就是敬老院救人一事更显得他沉着冷静,黄福林这么一提,他不由拿他跟王少强作了比较,比较的结果不言而喻。

“我考虑一下,这样吧,把陆渐红叫来,我跟他聊聊。”

此时的陆渐红正在向新来的书记镇长汇报工作,接到庞耀的召唤,他觉得有些突然,但他知道肯定是为了秘书这件事,因为黄福林肯定明白,人走茶凉,如果不趁着现在提出来,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。

陆渐红走进四楼的接待会议室,为两人续上了茶水,这才坐在黄福林的下首。

庞耀一直在观察陆渐红,见他不急不躁,很是沉稳,已经有了很高的印象分,道:“陆书记是哪里人?”

“平桥。”

庞耀又问了几个问题,陆渐红老老实实地回答,不该多说的绝不多说,这让庞耀对他又有了认识,因为作为一个秘书,话多绝对是个大忌。

庞耀问道:“陆书记,你觉得作为一个秘书而言,应该做到哪些方面呢?”

陆渐红的心一紧,来了,这才是问题的核心,略一思索,将黄福林送给他的二十一个字说了出来:“心要正,脑要清,识要广,眼要明,手要快,腿要勤,嘴要稳。”

庞耀微微一怔,笑道:“总结的很到位很精辟,可是简单的二十一个字,要想做到很难。”

“这不是我的总结,是黄书记的总结。”陆渐红道:“其实不仅仅是秘书岗位要这样,在任何的一个岗位上都应该这样,我一直也是按照黄书记的告诫来要求自己的。”

“老黄,看不出来,你还是个总结家呀。”庞耀呵呵笑了出来。

“庞书记笑话了。”黄福林知道这事有戏了。

果然,庞耀道:“我身边缺个秘书,就让小陆过来吧。”

陆渐红没有夸海口,道:“庞书记,我会尽力。”

陆渐红这么说,也是这么做的。其实做为县委书记的私人秘书,并不如外人所想像的那样整天围着材料转,恰恰相反,因为写材料有县委办一帮人,陆渐红所做的是为庞耀安排时间,负责他的日常生活。这项工作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很难。因为庞耀的思维是跳跃式的,根本不按常理出牌,而且他的日程排得很满,每周难得有个休息的机会。作为他的秘书,自然是紧跟其后。刚开始的几天,陆渐红是每晚都回家的,后来陆渐红发现这样不行,便在县城里租了一间两室一厅。

庞耀的司机叫张得兴,是个退伍军人,跟陆渐红差不多大,很体谅陆渐红的辛苦,主动提出每天提前十分钟接陆渐红,然后一起到县委大楼。陆渐红推辞,张得兴说,以前的秘书也是这样的,况且早起十分钟也没什么问题。

一转眼到了三月底,到了一季度总结的时候,县委书记的讲话很重要,县委办拿出来的稿子庞耀横竖都不满意,觉得里面的空话套话太多,都读了几年,自己也觉得烦,便向陆渐红道:“小陆,你是新人,写出来的东西说不准有新思路,今晚加个班,明天拿个初稿给我看。”

这两个多月来,陆渐红一直都没接触材料这一块,以前曾听人说过,写材料说难不难,说易也不易,关键是能不能合领导的味口。陆渐红临阵磨枪,时间短促,倒也真难为他了。但是他知道这是庞耀对他的考验,能为人之不能,方为上人,这是陆渐红给自己的定位。所以一接到任务,他便到县委办收集资料,县委办主任戴树文将以前的材料找给了他,道:“陆秘书,材料都在这里。”

陆渐红抱着一撂材料走了。县委办的几个秘书一脸冷笑:“我们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。”

戴树文推了推眼镜道:“你们这是什么心态?想看人笑话?不是我说你们,你们看看这两年你们写的材料,像什么话?第一年的材料第二年用,能一直用几年,现在提倡与时俱进,你们就是这样与时俱进的吗?”

几个秘书不说话了,灰溜溜地埋到了文字堆里。

陆渐红苦苦熬了一夜,翻看材料里所必需的资料,又对照庞耀即兴的发言稿,揣摩他说话的方式,终于将一份十二页的材料磨了出来,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文字工作者的辛苦,有诗为证:搞材料,被人笑;手起泡,头发掉;耗烟草,费灯泡。

闻着一身的烟草味,赶紧去洗了个澡,又到另一间自己定位为“健身房”的屋子里推了十几下杠铃,这才觉得精神好了许多。

看看窗外,天已经亮了,陆渐红打了个电话给张得兴不要来接自己,直接去县委大楼,然后又打通了戴树文的电话:“戴主任你好,我是小陆。我写了个庞书记的讲话材料,想请你给我把把关。”

戴树文的心里很舒服,对陆渐红的印象好了许多,看来这小子还知道长幼有序,热心的答应了。

在办公室匆匆看了陆渐红的稿子,修改了几处标点符号之后,戴树文赞扬道:“陆秘,真看不出来,你的材料写得这么好,大有新意,大有新意呀。”

陆渐红这才将材料拿回办公室,递到了庞耀的手上。

庞耀看得很仔细,也很认真,又在材料上修改了之后,道:“拿去印发。”

陆渐红看了上面的修改之处,心里很宽慰,所改的只是几个标题。

小人得志

开完了总结会,庞耀给陆渐红放了半天假,陆渐红回到住处,才发现自己已经半个月没见到安然了,赶紧打电话给她。

安然在电话里嗔怪道:“原来你还记得我呀,还以为你把我忘了。”

“忙,真的太忙了。”陆渐红说,“今天我有半天的休息时间,想陪陪你。”

“我现在很忙,要到晚上才有时间。”安然暧昧地低声道,“我好好陪你。”

听着安然柔绵的声音,陆渐红的火一下子窜上来了:“那我等你。”

闲着没事,陆渐红好好睡了一觉,这些日子他确实很累,这种累不是肉体上的,而是精神上的累。

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,还是安然的电话把他给弄醒了,看了看表都快六点了,与安然一起吃了饭,两人手挽着手在街头散步,日子已经进入四月份,天气很暖和,这么好的天气与心爱的人散步是一种享受。

走入步行街,晚上的人很多,人来人往热闹非常。

“渐红,做书记的秘书很累吧?”

陆渐红望着夜色中的人群,道:“我现在才知道县委书记秘书的权力有多大,你知道吗,那些乡镇的书记镇长,甚至一些部委办局的一把手接到我的电话,那态度恭敬得简直就像是在跟庞书记说话一样,难怪上一任的秘书会出那么大的纰漏。”

安然笑道:“那你现在小人得志了。”

“这个词用得不恰当,什么叫小人得志呀,我现在是如履薄冰,提心吊胆。”

“你有什么提心吊胆的,谁敢不给你面子?”

“一言难尽。”

安然道:“渐红,你是怎么打算的?庞书记的任期眼看快要到了,不可能在这里干很久,如果他不在了,换了新书记,你还会是县委秘书吗?”

“我考虑过这个问题,所以必须在庞书记走之前能安排个好位置才行。”

安然笑了:“想不到你也是官迷。”

“不是官迷,我是真的想做点事,但是手中没有权力就没有发言权,更别说做事。”陆渐红嘘了一口气,“不说这个了,你的企业怎么样了?”

“发展得不错。”安然忽然指着前方的一堆人,“那边好像发生什么事情了,我们过去看看。”

在一家小餐厅前,几个人正在打一个人,被打的人蜷缩着身子,紧紧把头抱住,毫无还手之力。

“住手。”陆渐红大喝一声,“你们这样会打死人的。”

几个人住了手,嘴里骂骂咧咧:“妈个B的,敢到这里吃霸王餐。”

陆渐红看着地上那个人,脸上一片青紫,嘴角已沁出了血,安然紧紧攥着陆渐红的手,小声道:“算了,我们别管了。”

“没事。”陆渐红将那个人扶起来问道,“你怎么样?”

那个人不说话,他的身材很高大,也很结实,比陆渐红还要略高一些,眼神中一片冷漠,仿佛被打的不是他的身体。

看这个人的样子,不像是那种吃饭不给钱的人,吃霸王餐的有两种人,一种是官员,吃完抹嘴,签字走人。还有一种就是恶霸。可是这个人肯定不是其中之一,或许是没有钱实在太饿了才这样吧。

陆渐红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:“这点钱拿去吃顿饭吧。”

那个人看着陆渐红,并没有接钱,眼睛里多了丝感激,终于开口了:“谢谢你。”

这个人的口音不是本地人,像是东北一带的,陆渐红心中叹了口气问道: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?”

“兄弟,你是好人,你叫什么名字?我会报答你的。”

“小事,不用报答。”陆渐红笑了笑,将钱塞到他的手里。

“我会找份工作,还钱给你。”

“你是哪里人?怎么会在这里?”陆渐红的直觉告诉他,这个人不是坏人。

那人正要说话,肚子发出一阵咕咕声,陆渐红笑道:“走,我请你吃饭去。”

坐到一个小餐馆里,那个人狼吞虎咽地大口吃饭,安然看着这份吃相,不禁皱了皱眉头。陆渐红在桌底下拍了拍安然的手,安然不明白陆渐红为什么要多事,给两百块钱就得了,谁知道这个人是什么人,这个社会好人做不得的。

那人吃了三大碗饭,将桌上的菜盘全部一扫而空,这才放下筷子说:“我是东北人,叫牛达,来找媳妇。”

“牛达?你是那个全国散打亚军牛达?”陆渐红吃了一惊。

“是我。”牛达这时的脸上才闪过一丝自豪之色。

牛达这个人陆渐红是知道的,功夫很厉害,后来有一次酒后与人打架,失手把人打死了,被判了六年刑,老婆也和他离了婚。想不到他会到这里来。

牛达一脸的悲痛:“我出狱之后,也没有人找我打拳,可是我除了打拳什么都不会,我也不想打拳,我只想找到我老婆,一路到这里,钱也用光了,所以才……”

陆渐红道:“你找到老婆又怎么样呢?她还会回头吗?”

牛达不说话了,安然也可怜起这个人来:“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,又何必执着呢?”

牛达好像也想开了:“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,其实我也知道这些道理。”

“那你有什么打算?”

“我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了,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

“不如这样,我姐夫的窑厂里缺人,如果不嫌的话,我可以把你安排进去。”

牛达的眼泪湿润了:“兄弟,我……”

“别说了,我现在就打电话。”陆渐红拨通了刘得利的电话,“大哥,我这里有个朋友到三窑去上班,你来个车接一下。”

很快三窑的车子来了,简单地交待了几句,牛达一再向陆渐红表示感谢。

车走了之后,安然有些埋怨:“渐红,你的心也太好了吧,万一有个什么就麻烦了。”

“能有什么麻烦?能帮帮人不是坏事,牛达这个人我是知道的,他也不是什么坏人。谁没有个难处,能帮帮就帮帮,佛语有云: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我这个至少也得三四级吧。”

“你呀,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。”

误会个屁

红叶饭店,二楼,靠窗的位置。

马明宇正和王少强坐在一块喝酒,王少强明显心情很差:“妈个B的,这陆渐红的运气也太好了,跟我抢女人,跟我抢饭碗。”

马明宇道:“王科长,这秘书不干也罢,累死累活的,有什么意思。你现在不愁吃来不愁穿,争个什么劲。人都说职场失意,情场就得意,跟郎主任的关系怎么样了?”

“能怎么样,我就只是想玩玩她,还硬是不让碰,妈的,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想嫁给我。”王少强骂道,“那个B又不是金子造的。”

“**好呀,经验丰富,再说又没生过孩子,要不我把她叫来?王科长,实在不行,咱们今晚把她灌醉了,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。”

王少强眼睛一亮:“好,你打电话。”

马明宇将电话拨通:“郎主任吗?这样的,教育局来了几个领导在这里吃饭,有个女的,你来陪一下吧。”

郎晶没想那么多,很快就到了红叶饭店,一进包间,里面只有王少强和马明宇两个人,不由一愣。

马明宇道:“教育局晚上有事临时召集开会,人都走了。”

“那我回去了。”郎晶转身要走。

马明宇拦住:“既然来了,就一起吃吧,这一桌子菜呢,可不能浪费了。”

“既然领导不在,那你们吃吧,其实我已经吃过了。”郎晶当然不信马明宇的鬼话,转身欲走。

王少强已经与马明宇喝了不少酒,有了些醉意,见郎晶这样的态度,心中不快,蹭地窜了起来便去拉郎晶。

郎晶挣扎着跑向楼下,刚出店门便又被王少强拉住。

世上巧事就是那么多,正好陆渐红带着安然逛到这里,见到这一幕,陆渐红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,拦在郎晶身前:“王少强,你干什么?”

王少强抬头一看,原来是这个冤家,气往上冲,骂道:“你妈个B,给老子让开。”

换了往常的时候,王少强肯定不会这么冲动,但酒壮怂人胆,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
陆渐红没有理他,回头皱眉看了郎晶一样,郎晶见陆渐红带着个美艳的女人,心里委屈得要命,眼泪簌簌地往下掉。

这时马明宇从楼上追下来,见到陆渐红拦在郎晶身前,王少强把眼睛瞪得跟个癞蛤蟆似的,赶紧打圆场:“陆秘书,误会,误会。”

“误会个屁。”王少强指着陆渐红骂道,“陆渐红,老子是不是跟你有仇?我喜欢安然,你就跟我抢安然,我想当秘书,你也来抢。现在老子泡个妞,**又多管闲事。你给老子说清楚,老子是不是欠你的?”

陆渐红见围观者很多,沉声道:“王科长,你醉了,请注意你的身份。”

“注意你妈个B,不要以为你是庞耀的秘书我就怕了你。”话音刚落,陆渐红已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掴在他的脸上,这一巴掌立刻将王少强扇得愣在当场,耳中只听到陆渐红说道:“这一巴掌是扇醒你不要乱说话,安然,报警。”

马明宇也想不到陆渐红这么大的火气,但陆渐红现在是什么人?是庞耀的秘书,况且王少强刚才出言不敬,如果传到庞耀的耳中,对王少强的将来绝不是件好事,更重要的是,王少强对郎晶图谋不轨,如果真的出动了警察,虽然不会有什么麻烦,但这影响出去了就不是件好事。况且马明宇非常惧怕庞耀,便道:“哎呀,陆秘书,别,大家都是熟人,何必动这么大的干戈呢。”这边说着,又拉着王少强低声劝道:“你胡说些什么,走,走。”

王少强似乎被扇醒了,也后悔自己的满嘴喷粪,趁此机会下个台阶,跟着马明宇走了。

陆渐红也不想把事情闹大,见两人走了,才有些埋怨地道:“这王少强就不是个东西,你怎么跟他扯到一块了,今天幸亏遇上了我,不然就出事了。”

郎晶心里本来就难过,陆渐红非但没有安慰她,反而责怪了她一通,心里不禁有气:“这是我自己的事,不要你管。”

看着郎晶掩面奔出去,陆渐红的心很痛,他在想,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子?

安然见他怅然的神色,道:“渐红,她看上去很面熟,她是谁?”

陆渐红叹了口气说:“她是……”

安然忽然想了起来:“哦,我想起来了,在你的影集里我见过她,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?怪不得这么关心她。”

陆渐红心里不快,道:“不要提这件事了,走吧,我们回去。”

“回去干嘛?”

陆渐红坏笑了一下:“回去洗衣服。”

“洗衣服?你这个懒鬼,连衣服都没洗。”

陆渐红忍不住笑:“此洗衣服非彼洗衣服,我告诉你,这洗衣服是有由来的。”

“有一对夫妻把两个人床上的事情就以洗衣服来称呼,一天两口子吵了架,丈夫先消气了,说,老婆,我们晚上洗衣服吧。老婆还在气头上,说,没电。到了晚上,老婆也消气了,说,我们洗衣服吧。丈夫气哼哼地说,我已经用手洗了。”

安然听到这里不由笑出声来:“渐红,你变坏了,以前你从来不说这些荤段子的。”

回到陆渐红的住处,刚关上门,陆渐红便一把抱住了安然,在她的耳边轻声说:“我要洗衣服了。”

事后,陆渐红拥着安然而眠,这个时候他才知道,郎晶已渐渐淡出了他的世界,以前之所以怀念,怀念的不是人,而是那段感情。

经过滋润的陆渐红精神抖擞,一扫倦意,兴冲冲地上了张得兴开来的车,到了庞耀住处,两分钟后,庞耀下了楼,陆渐红接过庞耀的包,拉开了后车门,他发现庞耀的精神似乎不大好,隐隐中有些愤怒的神色。

不该问的不问。

进了办公室,陆渐红给庞耀泡了一杯龙井,刚准备回自己的办公桌,庞耀道:“小陆,有没有烟,给我一根。”

这是陆渐红第一次见到庞耀吸烟,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悄悄地将口袋里的烟放在庞耀的桌上,然后退了出去。

检举信

庞耀没有交待他什么任务,陆渐红难得清闲,将这几天的洪山日报翻了出来,一连看了几期,都没有见到高兰的文章,心里不禁有些奇怪,想想也不少日子没跟她联系了,便拨通了高兰的电话:“高兰,你好。”

“哦,是陆委员。”高兰没想到陆渐红会打电话给她,兴奋中改不过口来,陆渐红也没有纠正,“最近怎么没见到你的文章?”

“我……我不在高河了。”

“不在高河了?怎么回事?”陆渐红奇道。

“我被调到市委宣传部了。”

“真的呀?那恭喜你呀。”陆渐红听到电话里面有人叫高兰,称呼还是科长,便道,“那你先忙吧,有空再联系。”

挂上电话,陆渐红心中惊讶不已,这太不合常规了,高兰怎么会突然调到市委宣传部了?

正胡思乱想着,庞耀在里面道:“小陆,你进来一下。”

陆渐红进去,庞耀示意他将门关好,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封信,这封信是挂号寄过来的,很厚。庞耀把信扔给他:“你先看一下。”

陆渐红将信展开,看完之后内心震动不已,怪不得一早上庞耀的脸色都不好看。这是一封检举常务副县长桂刚的信,信中罗列了桂刚的三大罪证,一是受贿,二是在项目工程中舞弊索贿。信后附着详细过程,时间人物地点都很清楚。

“小陆,你有什么看法?”庞耀问道。

陆渐红斟酌了一下,小心地说道:“信中写的很详细,可能不会假。”

“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