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是年少的糖（深海有星） 槿华 著

第八章逐步靠近你

“砰砰砰！”

叶靖西离开后，乐子瑜好不容易可以睡个懒觉，结果大清早就迷迷糊糊中就听见有人在大肆敲门，她蓬头垢面的爬起来，门一开，门外站着的是同样蓬头垢面的舒雅。

“子瑜，我完了。”舒雅行尸走肉般地走了进来，鞋子也不换，直接倒在沙发上。

对于上次舒雅摆出的这副神情乐子瑜还历历在目。那次是她赶稿赶到生活没有时间自理，所以来乐子瑜这里蹭一个星期的饭，并且一次碗都没有洗过！

此番瞧着这情形，乐子瑜觉得怕是没有两个星期不是能善了。

乐子瑜拿着瓜子磕，“昨晚又写到怀疑人生了？”

“不是。”舒雅将头埋在靠枕里好长时间，有些难为情：“我好像、心动了。”

乐子瑜一听这话，立刻兴奋起来，追问道：“好事啊，快快，谁家公子哥能得我家芒果的垂爱？”

昨天六点，舒雅一如既往地去健身房，四十五分钟的长跑和半个小时的动感单车后，她汗流浃背的摊在休息区闭目冥思，稍作休息。

待休息好了后，她一睁眼，前面坐着一个男生，凉薄的唇携了几分笑意，静静地望着她，仿佛她笔下那个万人瞩目的角色。

乐子瑜听了来龙去脉，八卦之心顿时涌上来：“然后呢？”

“他过来跟我打招呼，说他叫华哲，奉大的，可我秉持着美男主动搭讪十个有九个渣的真理……”舒雅难得一见地低了低头，以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说了句，“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。”

乐子瑜语塞。

舒雅继续抱头长叹：“主要是奉大的啊！你算算，就算他是个大四生也才二十二左右，祖国的花朵啊，真年轻。”

“你怎么不知道他是教授呢？”乐子瑜暗思。

舒雅白了她一眼：“你以为奉大教授那么好当？”

“那或许是研究生？”

舒雅暗思，似觉此话可信，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一翻而起，“我去健身房了！”

刚跑到门口又才想起正经事，回头看了看乐子瑜：“你不是报了青稞‘今之韵’的摄影大赛？”

“是啊。”乐子瑜瘫倒在舒雅刚趴过的沙发上，“名是报了，但是男模还没有找到。”

乐子瑜说：“实在不行，我再求求朝城？”

舒雅想起上次乐子瑜跟朝城提这个事时，齐朝城那脸黑的堪比暴风雨前的乌云，现在回想还心有余悸，摇头：“如果还想做姐弟，我劝你放弃挣扎。”

大赛迫在眉睫，而乐子瑜还一点头绪都没有。

心累……

乐子瑜正丧气，突然心生一计：“要不咱俩去奉大蹭课？”

舒雅懒得看她：“你真闲。”

这几天柯林那边还没有开机，工作室的事宜也处理得差不多，剩下半个月休息时间正好参加‘今之韵’，算起来确实有点闲。

乐子瑜阴恻恻道：“朝城不是不愿意吗？我琢磨着干脆我自己去学校偷拍他好了，到时候，他还能跟他亲姐姐争肖像权吗？”

“真有你的！”舒雅瞅她一眼，又露出一脸难为情的表情：“那我……去偶遇华哲？”

俩人就这么一拍即合。

于是在这几个风和日丽的天气里，他们干了大学最想做的事。

挺起腰杆中途逃课，且毫无罪恶感。

每次都是跑进去随便找个位置坐下，扫视一圈，没有那个叫华哲的，退场！

“等等！”她俩准备再次作案时岂料遇见了一个不太好对付的老教授：“我说了多少遍，不管别的教授是怎么说的，我的课上，禁止中途离开。”

舒雅歪倒在乐子瑜怀里：“我肚子疼，去趟厕所。”

教授严厉的眼看了一眼乐子瑜：“你呢？”

“我？”乐子瑜微笑：“我陪她。”

“研究生了，上个厕所还要陪，多体面啊！”说罢大手一挥，示意滚蛋。

好像广大学生都不约而同的遭遇过一件事，就是，一毕业，学校就翻新。

五年前家里出事以后，乐子瑜就没有读了，那时候，她大二。舒雅四年毕业，与她毕业相隔两年，然而学校在他们两个眼里都已经全然不同了。

乐子瑜抱着相机信手漫步，阳光很暖，时光很慢，连风也温柔。

一楼教室里，齐朝城坐在靠窗的位置，俊秀的侧脸蘸染淡淡的光斑，一支钢笔在他指尖游刃有余地转动，乐子瑜不知道为什么，突然想起了慕阳。

慕阳解题的时候也转得一手好笔，靠着窗，沐浴着三月的阳光，穿着白色的衬衫，那是无数少女贪恋过的美好，包括她在内。

高三那年，慕阳面无表情地把数学试卷往她桌子上一搁：“乐子瑜，九十九分。”

接到试卷后的乐子瑜支着下颚道：“乐子瑜这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好听。”

结果当然是以扰乱课堂纪律为由被罚站在外。

看着窗户里面莘莘学子真听课的样子，乐子瑜有一种由心而发的羡慕。

如果按照父母原来的学业安排，她现在应该在另外一栋教学楼读研三，可事实上，她大二就不得不辍学了。

五年的时间，失去了太多东西，也改变了太多东西……

“说真的，你后悔过吗？”舒雅突然推了推乐子瑜的肩。

乐子瑜释然笑了笑：“没什么后悔的，你看我们现在不也过的很好吗？”

“唔，是挺好。”舒雅见缝插针，悻悻道：“如果你当初没有去找慕阳，至少现在给齐朝城拍照可能不用这么偷鸡摸狗的。”

乐子瑜：“……”

随便拍了几张，但是光线不是很好，呈现的效果也不尽理想。

大赛迫在眉睫，可她的作品还一筹莫展……

暗忖间，乐子瑜突然看见教室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柯铭，他洋洋洒洒写了几大板她全然看不懂的符号，笔起间染尽风华，饶是她修了这多年的照片，也还是第一次觉得本人比精修的照片还要好看的。

柯铭也看见她了，他的目光很淡，淡得如同一层薄薄的阳光，漫不经心地从讲台上望过来，落在她身上，稍稍一顿，又移开了，像是在她身上抓住了某样东西，然后又悄然放下了。

很奇怪的感觉。

“你说教朝城物理的那个柯教授怎么样？”乐子瑜不经意问出了口。

“你疯了？”舒雅难以置信的看着她：“柯教授什么身份，连个采访都不露面的，你让他去‘今之韵’这种平台上抛头露面，亏你敢想！”

乐子瑜干呵呵地挤了一丝笑容：“我这不是寻思着朝城是他学生嘛，我打着朝城的幌子去找柯教授，会不会……”

“别做梦了。”舒雅打断她，“这事你提都不要提，你可是要跟柯导演合作的，别合作还没有开始就把人儿子给得罪了，看你怎么收场。”

乐子瑜想来柯教授或许也并非传闻中那么高不可攀，上次他还要请她吃饭来着，虽不知出于什么目的，至少，他还是很平易近人的。

“对了，刚剧组打电话，下周四开机，剧本有些地方还需要改一改，咱们先回去吧。”舒雅说着便要拉着乐子瑜往回走。

乐子瑜犹豫了一下：“要不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
舒雅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里面的柯铭，小心翼翼地询问：“你不会……”

“试试嘛。”乐子瑜无畏地耸了耸肩。

舒雅有些惊愣，良久才语重心长道：“希望《旧事》我们还有机会合作。”

下完课，柯铭回办公室，走出楼梯便熟练地从包里拿出钥匙，继而转过回廊，方走两步就停下了。

乐子瑜背着相机，低头看着脚尖，浅色的休闲裤，白色的帆布鞋静静立在门口。

注意到人来，乐子瑜抬头，看见楼梯口的柯铭，立刻挤出一个笑容来：“柯教授好。”

对于她的突然出现，柯铭心里莫名有些没底:“怎么了？”

乐子瑜十指扣在身后，不敢迎视柯铭，“那个、柯教授上次说请吃饭的事……”

柯铭开锁的手忽地一滞。

“不是！”乐子瑜觉得似乎这样说话像要吃回头草似的，连忙改口道：“我的意思是，这次换我，能不能请柯教授吃个饭？”

回想上次零食的事情，柯铭至今还有点隐隐的不自在，“吃饭？”

乐子瑜咳了咳，硬着头皮道：“我报名参加了青稞‘今之韵’的摄影比赛，想请柯教授出境，因为他们历年来的主题都是以男性为主，我暂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，咳咳，我也知道柯教授可能不愿意，但我只要那种侧面的阴影轮廓，你知道吧？就是那种……”本来已经琢磨好了用词，但是在柯铭的精锐的视线下就变得莫名慌乱。

看着柯铭有些复杂的神情，乐子瑜为了使自己的话通俗易懂，于是避开业内才明白的专有名词，搜索了脑容量，直接总结道：“反正就是保证拍的连你妈都认不出来。”

呸！什么形容语？乐子瑜想自行掌嘴，遂摸了摸鼻子，泄气道：“其实没什么大事，打扰了。”礼貌笑了笑，就备无功而返了。

“什么时候？”

刚至楼梯口，柯铭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，致使乐子瑜脚步猛地一个促停。

他这是可以考虑的意思？

乐子瑜火速折回来，站定在柯铭面前，操着飞快地语速交代道：“比赛时间是这个月底二十九号，拍摄很快，我只占用您两个小时的时间，可以按照您的时间来安排，片酬……”

“我不是问这个。”柯铭打断她，看着依旧只到自己胸口位置的乐子瑜，“吃饭什么时候？”

“？”乐子瑜眨巴眨巴眼：“额……明天，您看、成吗？”

柯铭微微笑了笑：“好。”准备进去，又想起什么似的，将手机拿出来，第一次找女孩问电话的他声音有些不自然，只惯常挑眉：“留个电话？”

“对对对，留个电话……”乐子瑜全然未察觉他的不适，忙拿过手机将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，却因手机型号不熟，不慎点进了他的最近通话，然而乐子瑜却没有立刻退出，反而是看愣了神。

因为最近通话上显示的大多都是伍伯。

是老城区孤儿院外售卖文具的那个伍伯吗？

还是只是撞了称谓？

乐子瑜抬头看见柯铭深沉的眼眸，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礼，致了歉，才将自己的手机号输了进去。

小说《你是年少的糖（深海有星）》 第八章 逐步靠近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