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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宸泽五指紧扣，手掌里的剪刀几乎嵌进了血肉里。
他不知为何，明明五年间对她的狡辩和否认已经厌烦，甚至到了永远不会相信的地步，可如今亲耳听见她说出自己的恶行，竟然是疑惑和愤慨。
好似他宁愿她从没说过这番话一样。
霍宸泽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奇怪感觉，非常不爽！
“林沐涵，你再说一遍！”
泪眼朦胧的她早已看不清霍宸泽的表情，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正在愤怒，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眼里正迸发出警告，让她不准再说同样话的警告。
她只认为这是他在逼自己重复罪行，逼自己承认她林沐涵就是众人眼中的恶人，而不是真实的林沐涵。
“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，你不是想给林霏报仇吗？不是一直都想我死了没人欺负林霏吗？那你还不快点杀了我！”
林沐涵泪流不止，一心只想尽快解脱，只要不让她受到如此的屈辱，只要不是霍宸泽亲手将她逼上绝路，其它的东西都顾不得了。
反正她在霍宸泽心中早就不是个好样子，再洗也不会变白，索性便用这恶毒的模样留下最深刻的记忆吧。
霍宸泽显然被激怒，但并非因为她口中喊出的狂言，至于原因，连他自己都想不通，他只知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控过。
“滚出去！”这句话他是对身后手下吼的，随之房间的门便被关上，周围静得只能听见两人一起一伏的呼吸声交替。
“很好，想死是吧，我成全你！”
手腕用力，握在手心里的剪子划过空气，径直刺下。
滚烫的温热触感溅到他手背，如火一般烫伤了他的皮肤，只觉得似是被岩浆侵蚀。
林沐涵的呼吸停滞，眼前突然空白一片，身体也不再发觉冰冷，随后缓缓闭上眼睛。
可她的意识却没有消失，只是眼下脸颊有轻微痛感。
那把剪刀只是划伤了她的脸，而没有取她性命。
刀尖扎到地面发出尖锐的响声，霍宸泽眼中带着不明的情绪。
他是怀抱满腔恨意和为林霏清除一切伤害她的人的心，刺下去的，可真正要夺取林沐涵性命的时候，他却下不去手了。
从来冷血的他，竟在这一刻心软了。
与其说他不愿做杀人之事，不如说他打从一开始就从没有过杀她之心。
这么多年如此对她不过是为了林霏罢了。
霍宸泽松开剪刀，站起身来俯视着地上衣不蔽体的女人，曾在他身下被他狠狠蹂躏的女人，此刻却是这么狼狈又可恨！
他恨的不是她伤害林霏的心，恨的是她为何要承认！
如果她还像从前一样不断为自己辩解，那么他还可以抱着一丝希望，幻想这些歹毒的事情，不是她林沐涵所做。
幻想她还是曾经天真可爱，乖巧蠢萌的小女孩。
然而这一切的幻想，他心底里最后一丝希冀，终于破灭了。
最可悲的是，他居然直到刚才那一刻才幡然醒悟，自己最原始的想法竟是如此。
这种埋藏在最深处的情感，竟一直都没发觉。
“为什么不杀我？你不恨我吗？”林沐涵已经心如死灰，如果说他偏激的想要在众人面前羞辱她，是因为气愤，因为心爱的女人疑似被她伤害。
可刚才他扎下剪刀的那一瞬间，却是真心想要杀她。
这五年来，就算霍宸泽说了再多的狠话，做了再多的狠事，也从没有过那般决绝而凉薄的眼神。
熟悉如她，怎么会不知道，那一刻他当真想要她死。
“想死，我偏不让你死。”霍宸泽收起心中那不知名的痛楚，一如往昔的冰山面容，冷傲的说道，“不让你如愿，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。”
